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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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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斯琛動作太快了, 快到藍晚清根本反應不過來他是怎麽抱著她穿過長廊找到房間打開門進來的,有意

識時,她已經被他壓在了門板上。

房卡應該是不知道被他扔在了哪裏,房間沒有電,厚重的窗簾隔絕了窗外日光的明亮, 只隱隱約約從相

鄰的縫隙中穿進來一道微弱的光,藍晚清眼前一片漆黑。

眼睛看不見時, 其他的感官就會意外的敏銳。

溫斯琛懸榻在她身上,呼吸濃重且沈, 雖然看不見,但是灼燙的呼吸近在咫尺,周遭似是起了火,灼的

她渾身發燙。

她能夠感覺得到他身體一點點的壓下來,直到兩人的身體從上到下嚴絲合縫的緊緊貼在一起, 不留一絲

縫隙。

然後,溫斯琛握住她垂在兩側的手, 一點一點的和她十指相握。

這種似是而非的氣氛,讓藍晚清整個人都繃的緊緊的, 腦袋裏像是炸了煙花, 迷彩一片, 又像是白紙一張, 一片空白。

她呼吸著他的呼吸, 吐氣如蘭,渾身僵硬到動都不敢動, “溫斯琛——”

她叫他的名字,聲音裏帶了幾分哭腔。

“噓,”溫斯琛呼吸又近了幾分,鼻尖和她的似觸非觸,沙啞著嗓音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啊你知道!藍晚清眼裏噙了淚,小聲的抽噎一聲。

“別哭,”他鼻尖安撫的蹭蹭她的,貼上她的唇,把她的抽噎悉數吸進自己嘴裏。

溫斯琛握著她的手到背後讓她環著自己的腰,他一手環著她的肩,一手壓在她頸後,將她用力的壓向自

己。

唇舌廝磨,呼吸滾燙,心跳加速,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藍晚清覺得自己就要溺斃在這小小的一方空間裏,喉嚨深處忍不住溢出一聲呻·吟聲,緊接著只覺得壓

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就又沈了幾分。

抵在小腹的硬物也越來越明顯。

藍晚清渾身僵硬的像是一塊石頭,不是沒想過這些事,只是這事真的發生了,她就像是有賊心沒賊膽一

樣,從裏到外的都慫了。

隔在兩人間的西裝外套,被溫斯琛扯了下來,他的雙手像是有自我意識似的伸到了她的背後,摸索到她

頸後的隱形拉鏈的拉鎖,稍一用力,拉鎖一路順暢的拉到了藍晚清的臀部上方。

溫斯琛沈著呼吸,側頭含住她耳垂,指尖輕觸她後背曝露在外的柔嫩肌膚,晚禮服的款式沒辦法穿胸

衣,因此藍晚清只在前面貼了胸貼。

後背一片細膩光滑,再往上,摸索到她兩片弧度優美的蝴蝶骨,他指腹在上面流連,舍不得松手。

藍晚清額頭抵在他肩頸,雙臂抱著他死緊。

因為他手指在她身上撩撥的火焰,忍不住嚶嚀出聲。

溫斯琛親著她修長的天鵝頸,輕輕啃著,指尖捏著她衣服兩側一點一點的拉下來。

到胸前時,被藍晚清緊抱在他腰間的手臂擋住,溫斯琛在她耳垂上輕咬了下,低啞又克制的道:“晚

晚,松開。”

藍晚清在他頸窩使勁搖了搖頭。

“聽話。”他在她耳後輕舔,誘惑著。

藍晚清心一癢,手臂松了些,可在溫斯琛又把衣服拉下幾分時,驀地反應過來,又把手臂收緊。

甚至比剛才還要緊幾分。

“溫斯琛,我害怕,”藍晚清嗓音帶著哭腔,這次真真切切的摻了幾分恐懼在裏面,“我不要。”

她在他頸窩用力的搖了搖頭,哽咽著又重覆了一次,“我不要。”

藍晚清語氣裏的恐懼太過明顯,溫斯琛想忽視都不行,半闔著的眼睛瞬間睜開,眼裏伴隨著情·欲的迷

蒙混沌一點點消散,他微微挺起身子,就著黑暗低頭看她。

光線太暗,只隱隱約約瞧見她盈著淚的雙眼。

溫斯琛心裏一揪,接著把衣服小心翼翼的重新給她穿上,他雙臂輕環著她雙肩,低頭在她太陽穴上輕

吻,“對不起,嚇到你了。”

他收緊些手臂,語帶歉意,“你別哭,別哭。”

藍晚清在他懷裏輕輕啜泣,因為他的隱忍和退讓。

她收緊抱在他腰間的手臂啜泣的和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她哽咽著,想跟

他解釋自己不是不相信他,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就只是突然到了這個時刻心裏的緊張和對這種從未體驗過

的迷茫和恐懼讓她心生退縮。

可話到嘴邊,卻覺得怎麽說出來都不對一樣。

怕他覺得她不想跟他在一起,怕他覺得她不相信他,藍晚清著了急,哽咽的聲音越來越大,埋首在他胸

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哭的喘不過氣,溫斯琛是心疼的喘不過氣。

他抱起她,借著窗簾中間那道微弱到幾近可以忽視掉的微光走到床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溫斯琛一抱著她坐下,藍晚清就雙臂環著他的頸貼著他耳邊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

“噓,”溫斯琛大手在她手臂上安撫的摩擦幾下,“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別哭了,嗯?”他在她耳邊輕輕開口,“真想讓我心疼死?”

過了好一會兒,藍晚清才漸漸停了哭泣聲。

她穩了穩心神,借著黑暗擡頭看他,指尖捏了捏,趁著黑暗喃著鼻音開口:“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再,

再試試?”

她覺得這會兒,好像沒有剛才那麽緊張了。

溫斯琛聽見,卻沒忍住輕笑出聲。

他擡手捏了捏她耳垂,傾身準確無誤的在她唇上印了個吻,幾近寵溺的開口,“傻瓜。”

這種順其自然,情到深處自然而然的事情,哪能像完任務似的,從試試開始?

不過也幸好她打斷了他,要不然繼續下去他還真沒信心能夠停下來,到時候事情真的發生了,明天他還

有什麽臉去見她爺爺?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本就沒有想著把事情發展成這樣,沒有保護措施,萬一到時候一下子就中了,未婚

先孕這名聲,他可不想讓她擔上。

這麽一想,溫斯琛倒真是被自己剛才一時的沖動嚇出來一身冷汗。

和她在一起越久,他的自制力就越來越差,情不自禁的就是想要碰碰她,抱抱她,親親她。

剛才在電梯裏,她的話,她的聲音,她整個人,都讓他本就盡力克制的情緒像只突然沖出牢籠的獵豹一

樣。

無法控制,也控制不了。

但到底,是他的問題,他沒能克制住自己,沖動了。

溫斯琛忍不住又把她抱緊了些,歉意又心疼的道:“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到,沖動了。”

藍晚清沒想這麽多,揚著聲調有些疑惑的“嗯”了一聲。

溫斯琛只搖了搖頭,又抱了她一會兒,在她情緒徹底穩定下來之後,才溫聲開口:“你先洗澡,我打電

話讓人送衣服過來。”

藍晚清點點頭,又想著光線暗怕他沒看到,就又輕輕“嗯”了一聲。

等溫斯琛準備抱著她起身時,藍晚清又環住他頸項,小臉往前湊了湊,摸索到他的唇,在上面親了親。

“你別生我氣。”

她語帶自責,又可憐巴巴。

溫斯琛親昵的咬了咬她鼻尖,輕笑:“傻瓜,我怎麽可能生你的氣?”

這一切本來就都是他的錯。

他鼻尖忍不住蹭著她的,“別亂想,嗯?”

“溫斯琛,”藍晚清收緊手臂,靠在他肩上輕聲道:“我愛你。”

這輩子,不會再有其他任何一個人,像他這樣的珍視自己了。

這是藍晚清第一次對溫斯琛說這樣的話,他深吸口氣,也收緊抱著她的雙臂,側頭在她臉頰輕吻下,回

應道:“我也愛你。”

他放她到床邊坐著,“我去把燈打開,你乖乖在這。”

藍晚清聞言點點頭,想到他可能看不見,就又乖巧的“嗯”了一聲。

誰知溫斯琛卻擡手準確無誤的在她頭上揉了揉。

藍晚清:“......”

眼神也太好了吧。

溫斯琛掏出來手機打開手電筒走到門口,在墻角找到被自己無意識扔掉的房卡撿起來,插到取電槽裏,

房間剎時燈光大亮。

藍晚清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溫斯琛已經站在了她面前,垂眸看著她,眼裏含笑。

不知怎麽的,藍晚清就覺得有點尷尬。

她剛準備低下頭,就被溫斯琛捏住下巴,他輕擡著她下巴,指腹輕柔的擦掉她臉上的淚痕,溫聲

道:“抱你去浴室?”

藍晚清搖搖頭,“我自己可以。”

跟他在一起後,她有時候覺得自己跟殘廢了一樣,總是讓他抱來抱去的。

話音落,她站起身,卻沒想一陣兒腿軟往地毯上栽去。

溫斯琛眼疾手快,伸手撈住她的腰,把她穩穩托住。

藍晚清:“......”

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頭頂上方是溫斯琛毫不遮掩的笑聲,耳邊是他隨著笑聲震動的胸腔,藍晚清窘迫更甚,有些氣悶的擡手

在他肩上打了一下,警告的開口:“溫斯琛,你夠了啊。”

只是語氣裏難掩嗔意。

溫斯琛打橫抱起她,微擡手臂親親她小嘴,沒再取笑她,抱著她往浴室走。

放她到地板上站穩,他雙手扶在她腰兩側低頭詢問:“可以了嗎?”

藍晚清:“......”

她扶著他小臂往後撤了一步和他拉開些距離。

只是這會兒她才發現,因為剛剛兩人貼的太近,他身上也被沾到不少紅酒,藍晚清指尖觸了觸他衣服,

擡眼看他:“你衣服也臟了。”

“嗯,”溫斯琛順著她指尖低頭看了看,接著挑眉看她,“你的意思是讓我和你一起洗?”

藍晚清:“......”

她怎麽就沒啞巴了呢。

溫斯琛看她無語的囧樣,好笑的揉了揉她頭發,“好了,不逗你了,我出去,你有事再叫我。”

藍晚清聞言在心裏撇撇嘴,她洗澡能有什麽事情叫他啊——

但嘴上還是乖巧的應了一聲。

溫斯琛轉身出去,幫她帶上門,藍晚清走到門邊看著門鎖掙紮了片刻,想著到底是鎖上還是不鎖。

鎖上吧,就顯得她不相信他,防著他一樣。

可不鎖,自己又覺得有點害羞,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和一個男人在一個屋檐下時洗過澡。

藍晚清看著門鎖咬了咬唇,閉著眼睛嘆口氣。

她藍晚清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一個婆婆媽媽優柔寡斷的人了,她睜開眼,瞪著浴室門,像是要穿透這扇門

瞪穿那個門外的男人一樣。

都怪他,她這所有的情緒都是因為他的出現才有的。

算了。

藍晚清背過身,看著洗手臺上的鏡子裏自己泛紅的小臉皺皺眉,不鎖了!

愛咋咋地吧。

她一邊往花灑那走,一邊準備脫衣服,只是剛走了兩步,她就停了下來。

好吧。

她想她還真的有事叫他。

衣服的隱形拉鏈在後背,這種衣服的款式,不像其他的衣服一樣她往後伸直手臂就能自己拉下來,這種

衣服,沒有旁人幫忙,她是拉不下來的。

藍晚清:“......”

她挪著步子走到門口,抿抿唇,握住門兩側的把手,把門從外往裏拉開。

結果看到溫斯琛淺笑著,抄著手好整以暇的在門口站著。

樣子就像是早知道她會打開門向他求助一樣,他只不過是在等著她開門罷了。

藍晚清:“......”

這男人,是真的討厭到極點了。

藍晚清兩手握著兩邊門的把手,擡眼覷著他開口:“我...”

看著他沖著自己挑挑眉,藍晚清強忍著把腳踢過去的沖動,繼續道:“需要你幫我一下忙。”

溫斯琛垂眸看著她點點頭,“嗯,你說。”

語氣裏是難掩的笑意。

藍晚清緊抿了下唇,在他面前轉過身子。

“麻煩你幫我拉一下後背的拉鏈,”她頓了頓,“我夠不到。”

聽見背後溫斯琛走過來的聲音,藍晚清忍著想要逃跑的沖動,隱隱深吸一口氣,卻沒想一擡頭,正好從

面前洗手臺上占了半面墻的鏡子上看到兩人相疊在一起的身影。

溫斯琛嘴角含笑,站定在她背後,他沒有擡頭看她,只低眉看著她背後,接著擡手,一手捏著她衣領

角,一手捏著拉鎖,稍稍用力。

一點點的拉下來。

直至拉到最末端。

衣鏈拉開,後背敞開,雪白的肌膚在室內的柔光下盈著光澤,漂亮的肩胛骨像是欲展翅而飛的蝴蝶一

樣。

脊溝深度姣好,一路延至欲隱欲現的臀溝處。

如果剛才在黑暗裏,溫斯琛所享受的只是觸感的美妙體驗,這時候,便是視覺的極致體驗了。

他忍不住低下頭,在她漂亮的蝴蝶骨處輕輕印下一個吻。

隱隱喟嘆一口氣。

感覺到唇下小女人的輕顫,他擡起頭和她視線在面前的鏡子裏交織在一起。

接著輕推她後腰,嗓音低啞的道:“快去洗。”

藍晚清洗幹凈身上紅酒的黏膩,二十分鐘後,穿著溫斯琛找人送來的一件寶藍色絲絨修身禮服裙從浴室

裏走出來。

衣服配套的還有同色系的絲絨高跟鞋和一個精致小巧的暗紅色絲絨手拿包。

藍晚清收拾妥當的時候,溫斯琛也從房間附帶的更衣室裏換好了衣服出來。

藍晚清看著他身上的墨藍色壓花西裝和胸口別著的暗紅色口袋巾,有些無語的張了張嘴。

藍晚清:“……”

這個男人還真是費了心思了……

這種情侶裝的表達方式,可以說是很“含蓄”了。

剛才的插曲因她而起,藍晚清覺得這會兒再下去會覺得有點尷尬,想著再等一會兒。

兩人一直待到婚宴快結束時才下樓,到樓下大廳的時候,新郎新娘已經站在酒店門口送客人了。

客人一撥一撥的從婚宴大廳裏出來,新郎新娘和兩家父母,笑臉相送,眉眼間都是歡欣。

酒店門口人影攢動,來來往往的人,有婚宴的客人,也有酒店的住客。

似是有一個面熟的人從眼前一閃而過,藍晚清瞇了瞇眼停下腳想看的仔細一些,卻只見面前人來人往,

再看不見剛才的那個身影。

“怎麽了?”溫斯琛低頭看著停下腳步的藍晚清疑惑的開口。

藍晚清眼睛又在周圍掃了一眼,沒看出來什麽異常,她對著他笑笑搖搖頭。

“沒事,還以為看見熟人,應該是我看錯了。”

李裏斯如果出現的話,葉風華應該會提前告訴她才是。

溫斯琛偕著藍晚清走過去和他們打招呼,度思禮看著溫斯琛笑的一臉“我都明白”的表情。

藍晚清覺得,溫斯琛和度思禮應該就是那種不會經常聯系,但是彼此之間卻都會肝膽相照的朋友。

看著度思禮像是有什麽話要對溫斯琛說,藍晚清識趣的開口說先到車裏等他。

溫斯琛拉住藍晚清,示意她沒關系,她對著他安撫的笑笑,拍拍他胸口安慰。

藍晚清和他們打了招呼率先往酒店前的臺階下走,溫斯琛視線隨著她下了兩級臺階之後才收回目光看著

面前的度思禮。

只不過他剛收回目光卻發現度思禮一臉驚恐的看著他身後大叫了一聲“小心”,緊接著就往酒店門口的

另一個方向跑過去。

溫斯琛聽見藍晚清略帶刺耳的尖叫聲,心一窒,猛然回頭看過去,卻只見她失去平衡,從酒店前的臺階

上栽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親媽![叉腰]

-出來沒拿電腦,手機碼的,上一章紅包明天發。:D

謝謝小可愛“想談戀愛略略略”和“25825428”投餵的雷雷,摸摸噠。(^3^)

-話說我正在考駕照錒,劇情還不到求小天使們別催,jj最近查很嚴,我真怕編編找我喝茶。[笑哭]

筆芯給你們。

biubiubiu...

圍脖@卿酒酒_Vv福利會在圍脖,你們可以先關註。>3<

慘白其實藍晚清說去車上先等著溫斯琛, 並不只是單純禮貌的回避男人之間的‘悄悄話’,她是打算到車上

之後,給葉風華打個電話,問一下李裏斯的近況。

一個人費勁了心思躲起來的時候,你是很難能夠找到的, 但如果是他自己出現的話,就是另當別論了。

雖然剛才她懷疑自己看到李裏斯是看錯了, 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她並沒有想過要因為李裏斯那種人賠

上自己。

藍晚清下了第二級臺階時, 聽見她放在手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停下腳,拿出手機,看見葉風華來

電,揚了揚唇。

剛想找他, 這小子就打來電話了。

藍晚清按了接通鍵,把手機放到耳邊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見葉風華急急忙忙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了過

來。

“藍姐,我剛接到消息, 李裏斯剛剛在‘駿馳酒店’出現了, 你今天不是跟溫大哥去那參加婚宴嗎?記

得小心一點。”“我剛想給你打電話說, 剛才我好像看到他了。”

“真的嗎?”

藍晚清甚至能從電話裏聽見葉風華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的聲音。

“你別擔心, 我現在已經打算走了, ”她回頭打算看一下溫斯琛,卻沒想正好看見一個帶著黑帽子黑口

罩穿著一身黑色休閑服的人沖著她跑過來。

那人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實, 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帽檐擋了日光,一雙眼睛在陰影裏幽黑發亮,他沖

她跑過來的速度很快,從藍晚清發現他到他跑到她面前不過零點幾秒鐘的時間。

雖然只能看到男人的一雙眼,但藍晚清依然看出來了,這人並不是李裏斯。

兩人雖都是單眼皮,但李裏斯眼睛細長,而這人的眼睛卻很大。

男人一瞬間沖到她面前,對著她伸出手,顯然是想把她從這裏推下去。

酒店前的臺階很高,從這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殘廢。

可尷尬的是,她現在上,上不成;下,也下不成,關鍵這時候她腳上還穿著高跟鞋。

自衛的本能,讓她下意識想著抓住那男人伸過來的手臂,拉著他一起當個墊背的,總好過自己一個人摔

下去要好些。

可能男人沒有想到她會反抗,眼裏閃過一瞬間的詫異,胳膊被藍晚清雙手抓的死緊,身子被她拉著往前

跌時,另一只沒有被她抓著的手不知從哪摸出來一個匕首,沖著藍晚清的胳膊使勁劃拉上去。

藍晚清只覺得一道刺眼的銀光在陽光下閃過,接著就是雙臂上紮人心肺的疼,她疼的尖叫出聲,不自覺

松了手。

下一秒,她就感覺得到另一陣刺痛從腳踝處蔓延開來,身子跌落在臺階上悶重的聲音和全身上下被撞擊

的痛感讓她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鐘只看見那個男人踉蹌一下止住身子拔腿往酒店的另一個方向跑過去。

溫斯琛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提前體會一次死亡的感覺。

等他隨著藍晚清的尖叫聲回過頭時,就看到她從臺階上摔下去的畫面,眼裏一閃而過的血光讓他心臟驟

停。

溫斯琛瞬間反應過來沖著藍晚清跑過去,但是因為距離太遠,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跌落在臺階上,也

不知道是該感謝老天還是該埋怨老天,在藍晚清滾下五六級臺階時有人接住了她,止住了她繼續往下滾落的

身體。

溫斯琛匆匆趕過去時,臉色和藍晚清的一樣慘白。

他從那個男人手中接過藍晚清,跪在臺階上,看見她渾身浴血,兩條胳膊上的傷口很深,不知道有沒有

傷到骨頭,只是血還在源源不斷往外流,身上寶藍色的禮服裙已經有好幾片被血跡暈染成了深藍色。

臉上和大腿上都是迸濺到的血跡。

他小心的把她放平在臺階上,脫掉自己身上的西裝蓋到她身上,接著動作迅速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襯衣,

用力撕開,包在她胳膊的傷口上幫她先止血。

要不然,還沒到醫院,她可能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傷口包紮好之後,他指腹貼在藍晚清頸側,低頭附耳到她唇邊,有一瞬間,他什麽也沒感覺到,接著下

一秒,微弱的跳動輕輕的撞擊了一下他的指腹。

輕微又微弱的呼吸拂過他的耳畔。

一下,然後又一下。

他沒再浪費時間,抱起她,轉身往臺階下跑。

因為驚懼到腿軟,溫斯琛往前踉蹌了一下,有人及時扶住了他。

他記得在來醫院的路上時,他有條不紊的把她的情況給醫院全部交代了清楚,卻記不起他有沒有給那個

接住她,扶住他的那兩個人道過謝。

溫斯琛隨著醫護人員把失去意識的藍晚清送進急診室之後,整個人才像是胸腔裏的空氣在一瞬間被人給

抽幹凈似的,渾身無力的跌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

他眼眶泛紅,眼裏血絲明顯,溫斯琛往後靠在椅背上擡頭盯著面前慘白的墻壁眼睛一眨不眨。

好半晌,他擡手摸了一把臉,抹去眼裏的酸澀,指掌沾了些濕潤的感覺,他也分不清是淚還是因為害怕

失去她而冒的冷汗。

他身子前傾,雙肘支在膝蓋上,側頭看著急診室上閃爍的手術中,一動沒再動。

葉風華趕到醫院,已經是將近一個多小時之後了。

這家醫院離酒店很近,可離他住的地方卻有些遠,只在路上他就花了將近半個小時。

來之前,他不得不先聯系公司的公關部,時刻註意網絡上有沒有藍晚清當時被襲擊受傷的新聞出來,一

經發現,要及時制止才行。

等他終於到急診室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溫斯琛像是已經被凍住一樣,盯著急診室門一動也不

動。

葉風華走到他面前,叫了一聲“溫大哥”。

溫斯琛視線仍盯著‘手術中’三個字沒作反應。

他嘆口氣,走到溫斯琛面前,擋住他的視線,溫斯琛不得已,這才擡眼看他。

只一眼,就讓葉風華暗自打了個冷顫。

即使是剛開始兩人不熟識時,他都從未見過溫斯琛如此冷凜的眼神。

葉風華吞咽一下,仍舊是開了口。

藍晚清從小獨立慣了,對著藍鴻濤也都是報喜不報憂,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人在肩上扛著,生命被威脅

這件事,其實並不是第一次。

四年前阿布達比那個項目,在藍晚清的帶領下藍氏順利拿到手,雖然讓她在藍氏得以立足,但當時她畢

竟在商圈算是一個新人,那次的中標還是有些出人意料。

有人懷恨在心,在她車上動了手腳,剎車失靈,要不是她機智的選擇撞到行道樹止住車速,恐怕這之後

的事情她也就沒命參與了。

只是那次事情發生的時候,葉風華當時還沒有到藍氏,他也是在跟了藍晚清之後無意間聽她隨口說了一

次。

他記得當時他還問了一句,那個給她下毒手的人找到沒有。

藍晚清說,怕節外生枝弄的公司人心惶惶,只私下報了警偷偷查,可到最後也沒查出來個所以然。

之後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的事,藍晚清叮囑過他不讓他告訴藍鴻濤,不告訴藍鴻濤可以理解,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沒發

生的事情,讓他老人家天天提心吊膽也不好。

只是,雖不是有意瞞著溫斯琛,但他之前確實沒有想過特意告訴他這件事。

而且據他對藍晚清的了解,她肯定也沒有和他說過這個。

現在她身邊多了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人,他覺得溫斯琛知道這些,還是很有必要的。

至少,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可以護著她,要不然今天的事情,指不定什麽時候還會再發生一次。

而如果溫斯琛不知道這些事情的話,他根本就不會想著藍晚清遇著這些事情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有意

為之。

畢竟沒有人會好端端的想著自己的女朋友會天天處在生命受威脅當中。

“藍姐她,剛剛發生的事,並不是意外。”

溫斯琛聞言仰頭看著葉風華,輕瞇下眼,對著他嘶啞的開口:“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簡單的搶劫傷人?

葉風華垂眼看著他。

明明他才是居高臨下的那個人,卻被溫斯琛的眼神震懾到,仿佛他才是那個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人。

葉風華抗拒著心裏突然湧現的忐忑,盡力鎮定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交代清楚。

“......所以,剛剛在臺階上接住藍姐的人並不是路人,而是我找的暗地裏保護她的保鏢,只是當時他

怕被人發現,故意和她保持了幾級臺階的距離,這才接她接的晚了些。”

葉風華每多說一句,溫斯琛面上的怒氣就多一分。

等他強忍著恐懼說完,溫斯琛面上的表情,甚至於暴怒都形容不了了。

葉風華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下意識開口叫他:“溫大...”哥字還沒出來,就被突然站起來的溫斯琛橫

臂抵在了身後的墻上。

他被溫斯琛面上的兇狠嚇的噤了聲。

“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溫斯琛對著葉風

華大聲的咆哮,雙眼紅的似是要沁出血。

他揪緊他衣領,也不管葉風華還能不能呼吸的過來,惡狠狠的盯著他繼續喊道:“如果我提前知道這

些,我絕對不會同意她提前上車!如果我提前知道這些,我絕對不會讓她離開我身邊半步!如果我提前知道

這些,我會時時刻刻讓她待在我眼皮子底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她!可是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

我?!為什麽你們沒有提前告訴我?!”

他一句比一句聲音大,旁邊護士站的護士聞聲趕來,試圖拉開他,但暴怒中的溫斯琛卻絲毫不受影響。

葉風華被他揪的喘不過來氣,臉漲得通紅,眼裏也噙了淚,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溫,溫大哥,對

不,對不起。”

他早知李裏斯是那樣的人,他一人能力有限,他早該想到這些。

可溫斯琛聽見,卻更加生氣。

忍不住松開揪著他衣領的手,用力的朝他臉上揍了一拳,看著臥倒在地上的葉風華紅著眼大聲道:“對

不起有什麽用?你知道看到她渾身是血的躺在我懷裏我是什麽樣的感覺嗎?你體會過你心愛的人隨時會在你

懷裏死去的恐怖嗎?!”

他像個瘋子一樣,打算再沖上前,卻被身後的醫生護士一並拉住動彈不得。

其實溫斯琛潛意識裏也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怪不得葉風華的身上,尤其是得知他還背地裏找了保鏢保護

她時,他就更知道這些。

只是,這時候藍晚清在急診室裏生死未蔔,隨時可能失去她的事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在他的心裏,

腦子裏折磨著他。

他怪她瞞著他這些,怪她把他排除在她的生命安全之外,可是這些東西,在想到他可能會永遠失去她之

後,一切就都沒了意義。

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一下子都積攢在他的胸腔間,他急需找人發洩,而葉風華,這個參與在這件事情當

更多動

態>>

中的唯一一個人就剛好成了他發洩的對象。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急診室門上的‘手術中’三個字燈光熄滅,下一秒,急診室門在溫斯琛的面

前向兩邊滑開。

他看見藍晚清躺在病床上被護士們推著出了急診室。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之後的劇情,沒辦法,今天這章有一點點的虐,我只能怪我昨天睡眠不夠了...

謝謝小可愛“阿牟”(false)扔了1個地雷,抱住親親你。^3^

前天的紅包發啦~比丘比特給你們,biubiu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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